散文丨儿时的小河

文图/向绪俊             

常常在梦中见到儿时游玩过的小河，那是澧水中游的一条小支流，名叫逆河。小河蜿蜒依偎在县城旁，河岸边杨柳低垂，河洲上绿草如茵，河面上渔舟摇曳，河水是那样的清澈，透明，在阳光的辉照下连河中卵石斑斓的色彩都历历可见。

我的家就住在紧靠县城的小河边。春天，河边的柳树吐出了嫩绿的新芽，柳絮又洋洋洒洒地飘落在晶莹的河面上，河水就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绒。当柳雁儿成串地挂在树梢上时，就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候了，折一支柳条，用小刀削成短短的一截，抽出木棍，用柳枝做成柳哨，放在嘴里轻轻地咬扁，然后鼓起腮帮使劲地吹，柳哨就会发出悦耳的声音，小伙伴们在一起，看谁的柳哨做得最好，看谁的哨声最亮，如果谁的柳哨做得又快又好，那他的身边准会有一帮叽叽喳喳像小麻雀一样的小女孩，围着他吵着嚷着叫个不停地让他帮着做柳哨。那种童年无邪的友谊，永远都不会让人忘怀。

天开始变得热起来，河水已不像春天那样宁静。接连下上两天大雨，河水就开始往上涨。端午节到了，划龙舟是人们传统的节日。每到龙舟竞赛时，孩子们的那种喜悦与兴奋是难以言状的。龙船划到那里，孩子们就会跟到那里。

春天的逆河是温柔的，夏天的逆河则是凶猛的，涨水的季节里，浑浊的河水裹挟着从大山里带来的木头，浮渣，如脱缰的野马奔腾咆哮着冲向下游。水涨上来了，漫过了临河的小街，漫进了河边的小屋，大人们很早就开始搬家了，而孩子们却兴奋起来，沿着铺满青石的街道，从东头走道西头，一趟一趟地淌着水玩耍。全然不把水放在眼里。洪水退去后是拾柴的好时机，三三两两的孩子就会相约在一起，挎着大小不一的竹篮，沿着河边的沙滩，一边玩耍，一边拾起被洪水带来的树根草头，要不了多会儿就会装满一竹篮。

夏天，是孩子们游泳的好日子，孩子们玩水是不分时间的，中午，哪怕火辣辣的太阳还悬在半空，几个人一邀，就会一起跑到河边，脱掉衣裤赤条条地钻到水里，畅游起来。眼见得太阳快要落山了，才极不情愿地爬上岸来，穿好裤衩慢慢悠悠地荡回家，为了不让大人们发现，还有意在身上涂些泥土，免得挨揍。    

当大雁一队队向南飞的时候，孩子们会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在河边钓鱼，孩子们钓鱼不像大人那样。跑到老远老远的乡下去，他们随便找一根竹竿，装上钩线就可以了，鱼饵也简单，有时候就用饭粒，那时的河里有各种小鱼往往一个鱼钩还不够，在线头还得再装一个钩，兴许一次就能钓到两条小鱼，机会好的话，半天就能钓上小半桶，拿回家，大人将其除去内脏，拌上盐，然后和上面粉一炸，那味道真是美极了。

冬天的河水是平静的，平静得像一泓潭水，冬天的河水也是清澈的，清澈得一如少女的眼睛。有太阳的早晨，河面上就会有一阵阵轻轻地薄雾在飘动，小鱼船在水面上穿行，就像穿行在童话的世界里。

看鸬鹚在河里捕鱼，那是孩子们的一大乐趣，鸬鹚船小巧灵活，捕鱼人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竹竿，站在鸬鹚船上，把三几只鸬鹚赶下河去，，每当鸬鹚浮出水面是时，嘴里总会叼上一条鱼，捕鱼人就会用竹竿将其接上来，取下嘴里的鱼，然后再把它赶下水里去，捕鱼结束后，捕鱼人会根据它们贡献的大小给它奖励一两条小鱼。

天特别冷的时候，不下雪，河面上也会结上一层薄薄的冰，阳光一照，明晃晃的耀人眼目，，孩子们常常拿着石头打碎一些冰块，然后往河面上仍去，冰块就会在河面上发出非常清脆的响声飘得很远很远。在我的记忆里，儿时的小河是美丽的，一年四季，冬去春来，在河边看草长茵飞，大雁成行，看鱼儿戏水，鸬鹚唱晚，看柳絮飘零，龙舟竞渡，真是其乐无穷啊。 这就是我儿时的小河，她常常在我的梦中流过。

作者：向绪俊

责编：杨元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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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：湖南日报